“我是谁，我在哪里？我要干什么？”
钱兰兰迷茫地坐在床上，双手抱头，满脸疑惑。
她怎么什么记忆都没有了？除了生活本能外，怎么什么也记不清了？
“你叫钱兰兰！”
张清扬见状，上前一步，轻声开口道：“你出了一场意外，失去了记忆。”
“我叫钱兰兰？”
钱兰兰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，疑惑地点着头。
“没错，你叫钱兰兰，这是你最好的闺蜜冷凝烟。”
张清扬点了点头，将手指向冷凝烟。
冷凝烟此时脸上却挂满了冰霜。
她不知道真正的钱兰兰已经死了，魂飞魄散。
她只记得，是打开了钱兰兰送的那面随身镜后，灵魂便被困在了镜中世界。
因此，她此时对钱兰兰还充满着愤怒。
“你，跟我来！”
眼见冷凝烟几乎要脱口而出什么，张清扬连忙伸手，捂住对方嘴的同时，向着门外拉去。
等到了房间外后，张清扬方才松开手掌。
“天师！”
冷凝烟终于能够说话，大口喘着粗气：“钱兰兰坑害我，这件事情，不能就这么算了。”
“钱兰兰已经死了，魂飞魄散。”
张清扬闻言，摇头道：“现在钱兰兰身体里的，是另一道灵魂。”
“也正是因为对方，你才能换回自己的身体里。”
“对方于你，不是仇人钱兰兰，反而有恩于你。”
这件事情，告诉冷凝烟也无妨。
只要钱兰兰自己没有了以前的记忆，那么，说她是钱兰兰，她就是钱兰兰。
阴曹地府追查下来，他只要咬死不承认，对方就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钱兰兰不是钱兰兰。
“什么？！”
冷凝烟闻言，瞬间大惊。
钱兰兰死了？怎么死的？
虽然说，钱兰兰坑害了她，她心中郁气难消。
但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好闺蜜，听闻对方死亡的消息，她也做不到拍手叫好。
“此事说来话长。”
张清扬摇了摇头：“你只需要记住，钱兰兰身体里的灵魂，不仅与你无冤无仇，还有恩于你。”
“我抹去了对方以前的所有记忆，她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，还需要你照顾一二。”
这也是张清扬告诉冷凝烟全貌的原因。
他不可能把妙龄少女的灵魂塞进钱兰兰的身体里就完事了。
那么，对方还不知道会遇见怎么样的事情。
帮人帮到底，送佛送到西。
如果仅是将其灵魂塞进钱兰兰身体里就完事的话，他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帮对方重活一世。
“我知道了！”
明白事情全貌后，冷凝烟也很理智，坚定地点了点头：“天师，你就放心吧！”
她清楚是非黑白，也很恩怨分明。
既然真正的钱兰兰已经身死，那么对方和她的恩怨便一笔勾销。
现在钱兰兰身体里的灵魂对她有恩，那她就该知恩图报。
张清扬见状，没有多说，转身向屋内走去。
此时，冷荣华正和钱兰兰小声说着话。
相比冷凝烟对事情始末的不知晓，冷荣华则是大概猜出来了一些。
他也知道，能够救回自己女儿，钱兰兰应该有一份功劳。
因此，他对钱兰兰的态度还是很友善的，给对方讲着这是哪里。
“兰，兰……兰！”
回到房间，冷凝烟张嘴，有些生硬。
但想到张清扬的话，脸上便逐渐浮现出了轻松的笑容，熟络地坐在床边。
和以前与钱兰兰交往一般，冷凝烟抱住了对方的手臂，亲切地小声诉说着曾经，似乎之前发生的一切根本不存在，只是一场梦。
看见冷凝烟的态度，张清扬也松了一口气。
“时候不早了，你们下去再聊。”
见二女占据着自己的床铺，张清扬有些无可奈何地打了一个哈欠：“这是我的床，我要休息了。”
听见张清扬的话，房间内的众人方才反应过来，低头看了一眼时间，已经指向了凌晨三点。
于是，他们纷纷不再打扰，退出了房间。
等所有人离开后，张清扬关上门，坐在沙发上。
陈欣从白狐幻化为人，替他退去身上的紫袍。
“江东，镜中妖？”
坐在沙发上，张清扬手掌捏着额头。
陈欣识趣地没有说话，转到沙发后方，替张清扬捏着肩头。
“听葛沧澜的意思，我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因，似乎是因为玉泉子？”
张清扬想起了葛沧澜的话：天下道门的颜面，玉泉子可以不要，但我们不可能不要。
据张清扬所知，葛仙祠和白云观的关系也并不好。
至于原因？
那就是他们都想推翻龙虎山天师府，成为新的道门圣地。
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，拥有相同的利益，也可以成为朋友。
但，道门圣地只能有一个。
当利益冲突时，朋友都会成为敌人，又何况这两个道观根本算不上朋友呢？
想到这里，张清扬拿出手机，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可能是因为凌晨三点的原因，电话铃声响了许久，才终于被接通。
“喂，天师！”
“这么晚了，你还没有休息吗？”
电话里，方正华的声音响起。
“怎么？在忙？”
张清扬问道。
“没，没，没忙！”
电话里，沉默两秒，方正华便连忙开口道。
“你那边的打斗声我都听见了。”
“还说没忙？”
“……”
电话里，再次陷入沉默。
“天师，一只小妖，不足挂齿，手下队员就收拾了。”
方正华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“小妖吗？”
张清扬闻言，却是轻轻一笑：“镜仙堂的可是大妖，小心对方听了生气。”
“唉！”
听见张清扬的声音，电话里，方正华长叹一声：“我就知道，天师你给我打电话，一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。”
“玉泉子压下来，不让你告诉我的？”
张清扬问道。
“天师，局长他可能是，可能是想……”
方正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。
灵调局广传天下玄门令，却唯独不传给龙虎山天师府。
不传给龙虎山天师就算了，还不让其他人告诉张清扬。
对于这件事情，方正华其实也颇有微词。
怎么说，张清扬毕竟都是龙虎山天师，道教至尊，玄门领袖。
如此汇聚整个玄门的除妖行动，却唯独不告诉对方。
这意图，这偏见，也未免太明显了一点吧？
但可惜，他在灵调局只是斩妖处的一个小队长，在玄门也只是旁门左道的散修。
人微言轻，又岂敢质疑灵调总局局长，大夏玄门领军人物之一的玉泉真人？
